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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萌芽到奥斯卡提名,《给猪的信》的幕后故事
Updated:2024-03-14

      2024年奥斯卡奖项角逐已然落下帷幕,出自以色列导演塔尔·坎托尔(Tal Kantor)之手的影片《给猪的信》(Letter to a Pig)获得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提名。影片讲述了大屠杀的幸存者读写给他认为救他一命的猪的信的故事。

      技术上影片结合传统的手绘动画、纸上动画和视频片段。塔尔·坎托尔放弃以大屠杀幸存者为主角,选择调转镜头,呈现年轻女学生Alma的主观视角,通过想象,表达对身份、创伤记忆等问题的思考。



一、制作历程

      影片创作灵感来自于塔尔·坎托尔的梦。17年前,她还是一名学生,曾遇到一个大屠杀幸存者,做了一个令她难以忘记的梦。这个梦促使她创作了这部影片。

      2017年,她携带影片第一批画稿出现在昂西动画节MIFA动画交易市场上,吸引了Miyu Production的制片人埃马纽埃尔-阿兰·雷纳尔(Emmanuel-Alain Raynal)的注意。


      

      《给猪的信》发行于2022年,由塔尔·坎托尔导演、Miyu Production和Hive Studio出品。发行后,入围了2022昂西动画节并在2022萨格勒布动画节上斩获奖项。此外,影片还在渥太华、耶路撒冷等动画节上获奖。 



二、角色刻画

     故事中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Alma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很温柔,有时很腼腆,像一个观察者。因此在绘制时没有使用很多线条,而且都很柔和。另一个角色是Haim,饱经风霜,经历诸多创伤,所以脸上布满了皱纹。他在角色刻画上不是一成不变的:开始讲述时柔和平静,但愤怒时会展现出暴力的一面,线条加粗、有棱有角。
    塔尔·坎托尔表示想展现Alma的主观视角、看待世界的方式、关注点以及她的记忆。影片中之所以在人物呈现上显得碎片化和不完整,是由于参考和模拟了记忆的机制。



     

      Haim的表述具有二元性:一方面他将脏兮兮的猪视为救世主,另一方面他称纳粹为畜生。这种表述也让Alma陷入迷茫:何为好,何为坏,何为动物,何为人。

     塔尔·坎托尔认为猪实则是迷人的动物,承载了不同的文化内涵,但被迫背负了许多负面形象。影片中猪的形象变化,迫使人们审视自己对他人的偏见、主动给他人贴的标签。

      影片色彩上以黑白为基调,但在重要时刻也有彩色呈现。塔尔·坎托尔希望表达人类具有感受积极情绪(例如脸红时)、消极情绪(例如愤怒想要复仇时)等一系列情绪的能力。



三、影片主题

      塔尔·坎托尔回忆起学生时代的大屠杀纪念日:在以色列的公立学校内,幸存者将自己的经历讲给学生们。年复一年,学生们听着这些故事长大,深受影响,这些经历就像是他们自己的经历一样。
      由此,她提出了有关记忆的质感和构建的问题:记忆的质感是什么样的、记忆是如何构建起来的;如何对待先辈的创伤记忆、能否谈论创伤和过去的故事但不对后代造成影响?因为她认为越深入自己的潜意识,就会发现它越发复杂、零散;而零散的记忆拼凑起来,构成了后代的潜意识。

四、制作技术

      影片制作周期长,过程复杂,包括很多阶段和层次。大约有40人参与到影片的制作中。他们全身心投入到了制作这部影片中,即使是手印,也用于影片中学生的制作

      

      深思熟虑之后,塔尔·坎托尔才选择在纸上手绘的方式制作动画,因为手绘(的偏差和误差)是引发诸多情感的关键。

      团队需要将纪录片镜头和演员表演结合起来,在此基础上制作成动画。因此演员在拍摄时需要想象出不存在的事物。剧组为此设计了一些训练想象力的游戏,以求尽可能还原出拍摄时的情境。
      制作时,他们分别让一部分线条和区域运动起来、让颜料按绘制方向流动起来,再将运动的线条、颜料和视频片段融合在一起。

     

为了模拟记忆的质感,一些角色仅挑选出脸的一部分或者手来呈现。



       拼贴也是《给猪的信》叙事的一种方式,来模拟人类的思维过程。



      影片开始于一间像监狱的白色教室里。随后,孩子们穿过树林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房子前。树林其实是一个中间世界,白色的空地和散布其中的黑色树木是仅有的颜色;白色的空间与黑色的房屋也构成鲜明的对比。即将进入潜意识的部分,你真的会认为他们正走向另一扇门。

五、音乐

      由于故事叙事复杂且涉及集体记忆的主题,因此放弃了具有戏剧化的颤音的小提琴,转而使用其他古典乐器,使用更现代的方式诠释,来表现不同寻常的质感、抽象性和复杂性。
      Alma出神的部分使用了轻柔的笛声,加入一定的气息感;在有关猪的片段,加入了带有非常规延迟和混响的钢琴声,以求和影片构成一些联系;孩子们在树林中一步步聚拢时,选择拨奏曲,表现他们人员一步步壮大的过程,也是复仇的念头形成的过程。
      不同的乐器、不同层次的音效用于实现一组镜头内情感的二元性传递的效果。例如教室内,Alma沉迷于她想象中的猪,她同时也是惴惴不安的。所以音乐中蕴含着一些隐秘的乐段和色彩,也表现了Alma的内心旅程。
      作曲时,皮埃尔·奥伯坎普夫(Pierre Oberkampf)尝试基于同一音乐主题制作一些变体片段,它们相互之间有所变化而非单纯的重复,以此来表达每个个体对于集体记忆都有独特的个人体验。
      影片结尾,Alma终于消化了集体记忆中的所有碎片,她第一次能够以个人的、自由的方式做出回应。因此最后一曲融合了之前所有的共鸣片段,也预示着新的篇章。
      注:以上内容翻译并整理自导演塔尔·坎托尔、制片人马纽埃尔-阿兰·雷纳尔、动画师Anne KraehnMeton Joffily、背景设计师Dafi Ben-Ami以及作曲皮埃尔·奥伯坎普夫录制的《给猪的信》制作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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