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傅盛裕 从1925年的第一本漫画集《子恺漫画》,到1971年“今生画缘尽于此矣”的《敝帚自珍》,丰子恺的漫画里常有猫的身影。明年1月,新经典文化的新书《阿咪》行将面世。 这本书的策划,源自“新经典文库·丰子恺作品”系列责编杨宇声的一个念头:丰子恺写猫、画猫、养猫,留下好几幅有猫相伴的照片,关于猫的书却从未出版过。几经整理,搜检近50年的超过4000幅漫画,再与丰子恺外孙、著作权代理人杨子耘商议,《阿咪》最终定稿。 而在今年,上海译文出版社的丰子恺系列笔记本《缘缘本本》,首印2000套也在进栈两个月内销售一空。加之上海书展期间再版《护生画集》的热销,前些年出版界的“丰子恺热”,似乎仍在延续。 按朱光潜的说法,丰子恺的作品有一点与一般画家不同,“有至性深情的流露”。这番至性深情,通过散文、诗与画,成了出版界的流行之一。热销背后,为丰子恺做书,如何承续、怎样出新,也成为出版社破题的关键所在。 流行或因共情,内容体味不尽 《缘缘本本》取“缘缘堂”笔记“本”之意,分为“岁时书”、“小儿女”、“世心照”三册。封装包衣仿蓝花布,书脊、扉页、封面题签,出自丰子恺的作品。苔青、砖红、旧蓝三色的布脊里,是丰子恺的漫画。从品相而言,这套本子或许还胜于普通的图书。 《缘缘本本》的责编莫晓敏说,这套本子的初衷,是数年前参观丰子恺故居,看到陈列的自制笔记本,便动了也做一套的念头。面世之后,两批次共3000余套,市场反响可观。明年,上海译文还将出版一本丰子恺手抄诗词长卷,暂定名为《文人珠玉》。 《缘缘本本》首册“岁时书”收录了丰子恺的彩色插画,其间不少恬淡况味。譬如一幅深山人居的图景,青松屋外、白云天际、溪水留声,题有丰子恺的配文:白云无事常来往,莫怪山人不送迎。颇有王子猷雪夜访戴的意境。另一幅画青山绿水边两位少年,头顶荷叶的童稚之趣,题签是“折得荷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 在更为知名的《护生画集》里,类似的格调愈加凸显。夏丏尊在序言里说书内图文,“所表现者,皆万物自得之趣与彼我之感应同情。”书中的配图、题诗或是征引,也确如丰子恺自述的“护生者,护心也”。 比如一幅屋内即景,应和苏轼的诗,“钩帘归乳燕,穴(出痴蝇。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这是主动的关照。另一幅牵羊出圈的图画,配弘一法师的题字:“生离尝恻恻,临行复回首。此去不再还,念儿儿知否。”完全是将人与羊的位置互换,寻求共情。所谓护生,和其他图文相类的,是为了营造一个“有情世间”。 在新经典文化这里,《阿咪》出版1个月后,还将推一册《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此策划起意于丰子恺对儿童的痴爱,他视孩子为“身心全部公开的真人”,而大人受社会的种种束缚,反而是不健全的。 资料搜旧,做书求新 “朱自清曾说看丰子恺的漫画‘像吃橄榄似的,老觉着那味儿’。我们希望策划的图书能让那种味儿充分地传达出来。”杨宇声说。 为此,在搜检原始素材、裁量选题体例时,为丰子恺做书都颇费工夫。譬如,丰子恺创作了大量儿童漫画,但《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未收入旨在讽刺和含有政治色彩的儿童漫画,而是希望聚焦于儿童的纯真天然。这也是丰子恺对儿童最看重的地方。 可实现编辑的意图,其实并不容易。杨宇声举了个例子,有些照片年代久远,难于印刷。为了搜集图片,编辑专程拜访丰家后人宋雪君,才觅得《手倦抛书午梦长》的清晰版本。此外,搜寻过程中,丰子恺漫画全集未收录的照片,譬如《春昼小景》,也因为画有顽皮的黑猫,最终集纳进《阿咪》里。 莫晓敏直言,出版丰子恺的作品,其实经历过早期的一哄而上,版权有乱象,质量也参差不齐。这些年,随着著作权代理人开始逐步整理授权,更多出版社开始与之沟通、商议,选题也有意识地转向“做新”。 杨宇声介绍说,《阿咪》和《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本身就是很少见的以某一题材贯穿、文章与漫画的合集,彩图和黑白图混排的方式也非常独特,不必担心与其他图书“撞车”。另一条路是做新的全集,因为旧的全集已经绝版多年,有新发现的资料亦可补充到新的全集里,使之更臻完善。不久的将来,新经典有意陆续推出丰子恺普及艺术和佛学的作品。 “在编辑过程中,我们得到了丰家后人——丰一吟、杨子耘、宋雪君三位老师和原桐乡市丰子恺纪念馆馆长吴浩然先生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让丰子恺的书得以顺利编成。”杨宇声特意强调。 “对我而言,为丰子恺做书,就是还原、美观、特别和不可替代。至于其他的,读者会自己筛选。”莫晓敏说。 朱自清曾说看丰子恺的漫画“像吃橄榄似的,老觉着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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